1985年,一个消失了51年的农妇给蔡畅写信:我是陈毅元帅的妻子。
在激烈战斗的战争年代,许多英雄儿女投身革命事业,把亲人、事业、爱情放在一边,只为能够一心一意保卫祖国、驱逐外敌。他们的无私奉献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民族进步的道路。
也正因为如此,有多少恋人被迫分离,有多少父母目送子女远去,分别的可能就是永别。他们的人生跌宕起伏,被“命运之手”戏弄,令人唏嘘。
这就是本文主角的命运。她的婚姻和爱情都不受她控制,处处透露着悲壮和悲壮,让人心疼和惋惜。
1988九月,已经是深秋的北京,凉风习习。一位74岁的农妇,在儿子的陪同下,来到首都北京。一落地,有关部门的同志就带他们去了北京医院。他们此行要见的人是全国人民敬仰的妇女运动领袖蔡畅。
此时,蔡畅已88岁高龄,在病榻上缠绵,说话不便,很少安排接待来访者。但当秘书说“来岳明”这个词时,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她说:“我要见你!想看看!”
过了一段时间,两位老人终于见面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54年。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让眼泪滚下来。这一幕感动了在场的医护人员。
这个赖不是别人,正是陈毅元帅的第二任妻子,蔡畅是他们的“媒人”。
1934年,赖与陈毅失散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她的消息。直到50多年后,世人才知道陈毅元帅的前妻还活着,她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赖月明是红军慰问组成员,负责歌舞节目的表演。1932年,陈毅任江西省司令员。指挥南雄水口战役后,率部到江西兴国县休整。就是在这里,赖月明和陈毅走进了彼此的生活。
当晚,吊唁团在水口举行了庆功会。赖月明清亮洪亮的声音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战士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赞美声不绝于耳。
她的精彩表演也吸引了坐在台下的陈怡的注意。那首甜美动听的歌,让历尽沧桑的酋长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来,早在一年前,陈毅的第一任妻子萧菊英不幸去世。从此,他深陷失去爱人的痛苦,只是默默的支持着他,没有人能看透他心中的痛。
这一刻,看到眼前活泼灵动的赖岳明,陈毅不知为何,触动了他早已遗忘的心,仿佛从沉睡中醒来,心越来越亮。
就在赖月明准备谢幕的时候,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再来一个。”这句话点燃了战士们的热情,现场气氛达到高潮。
见大家如此捧场,赖岳明欣然同意,大方地表演了第二个节目。看着舞台上这个女人翩翩起舞的身影,陈毅恍惚了。他好像立刻放下了妻子去世的包袱,准备收拾心情重新开始。......
那天之后,陈毅的眼前经常闪现赖月明的身影。两天后,他又在乒乓球室见到了赖月明。此时,赖月明正挥舞着球拍,在乒乓球台挥汗如雨。
陈毅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走到赖月明身边,开玩笑地说:“你是江西的田螺姐姐,还这么多本事。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莱岳明看到局长时并没有怯场。她不服气地说:“你以为蜗牛姐姐是谁?四川人,什么意思?”
这句话不礼貌,别人绝对不敢说。赖月明孩子气的性格得到了陈毅的极大欣赏,他深信自己错怪了人。
期间,陈毅还邀请赖月明打了一局。两个人都不肯放弃。在接触中,赖月明意识到陈怡是一个幽默、谦虚、有礼貌的绅士,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友谊赛”之后,陈毅对赖岳明的仰慕越来越明确,但一直不敢说出来。江西省委组织部部长蔡畅是陈毅的老朋友。他一直很关心自己的个人问题。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立业,走出第一次婚姻的阴影。
得知陈毅对赖月明有意思,蔡畅主动找赖月明谈话,向她询问陈毅的情况。谁知这件事传到陈毅耳朵里,他大发脾气说:“你胡说八道。我说我再也不会结婚了。你在说什么?”
赖岳明目睹这一幕,心想:“陈毅一定瞧不起我。”我开始生气了。其实陈怡是想嫁给赖月明的,只是一时心急,口无遮拦,事后又后悔了。
不得已,他又找到蔡畅,请她帮忙牵线搭桥。蔡畅受人之托,再次找到赖月明。谈话中,赖岳明委婉地说,他在意陈毅司令员的身份,怕他太无知,配不上首长。
陈毅一听,决定主动出击,追求赖岳明。几次相处下来,赖月明的心渐渐被打动,但还是没有放下。陈毅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直到有一天,一次会议后,陈毅迫不及待地找到赖月明,对她说:“你别老躲着我!我又不是老虎,难道我吃不了你吗?”
赖月明听了,脸涨得通红。她有点害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陈毅豁出去了,说:“我要娶你。”
听到这句表白,赖月明的心彻底被攻破了。她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自己的自卑和担忧。
沉默片刻后,陈毅郑重向赖月明承诺:“结婚后,我会尊重你,保护你,鼓励你读书。”赖月明被陈毅的真诚和温柔感动,再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最后,两颗心靠得很近。
赖和陈怡于1932年重阳节结婚。日期是蔡畅自己选的,意思是白头偕老,天长地久。婚礼前几天,陈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捆布,说是婚纱。赖月明用它做了两套夏装,两套冬装,在当时已经是“奢侈”了。
陈毅看完后,命师傅缝了两顶帽子,交给赖月明。在物资匮乏的战争年代,每一件衣服都代表着一份深情。
婚礼前一天,蔡畅送给赖月明一块绸缎,半开玩笑地说:“女孩子结婚总要提几个条件。明月明,你也要做几个。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赖岳明马上接过话:“我有六项:第一,要办酒席;第二,给我买件毛衣;第三,买手表;第四,帮我提高文化水平;第五,培养入党;第六,陈毅不能……”
说到一半,她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说下去。蔡畅知道她的心思,笑着说:“他们没有分开吧?”
赖月明羞涩地点了点头,这最后的请求寄托了她对婚姻的长久期待。这六条很难做,但陈毅认真对待了。
婚礼在城北的一家餐厅举行。省委、江苏省、省军区和附近县委的同志都来祝贺。办了九次酒席,钱是赖岳明的公债和陈毅平时积攒的粮尾筹来的。
他们的新房子是十字路口祠堂里的一个小房子。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盏高高的油灯。结婚那天,赖月明和陈毅坐在床前。陈逸仙道:“月明,我的是单名。可以取个单名,就叫赖明吧。”
从此,赖月明有了一个只有她和陈怡知道的名字。
婚后,莱一直从事妇女解放事业。陈毅兑现了当时的承诺,经常鼓励她去党校学习,不断进步。
但是,两个人还是分开了。陈毅经常出去打架,留下赖一个人在家,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1934年,陈毅在一次战斗中负伤。当莱岳明得知这一消息后,她立即赶往医院接受治疗。这段时间,夫妻二人得到了短暂的亲密相处的机会。但谁也没想到,这段亲密的关系成了赖心中唯一的美好回忆。
10年底,第五次反“围剿”失败,战局越来越严峻,敌人大量涌入,反革命风暴来临。中央分局和中央办公室从瑞金的梅坑迁到杜愚的宽田,中央分局设在龙泉村,陈毅和中央办公室设在石小村的谢佳祠堂,红军家属随部队到达。
那天晚上,陈毅在一棵大榕树下沉默不语,两眼紧锁。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慢吞吞地说:“来明,我们队里有很多妇女、老人、小孩,伤员有一万多。他们行动缓慢,目标远大。如果被敌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应该尽快撤离。"
陈毅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流露出离别的伤感。话音刚落,赖月明扑通一声跪下,抱着陈毅的脚,说:“我们在一起很久了。现在你要我走,我就是不走。如果你坚持要我离开,就开枪吧。”
陈毅弯下腰,轻轻为赖岳明拭去眼泪,说:“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为了保存更多的革命利益,为了游击队的灵活性,家属和伤员必须撤离。现在大家感情上都接受不了。作为党员干部,要起带头作用,用实际行动说服其他同志。”
这些话说服了赖,作为陈毅的妻子,她必须顾全大局,不能意气用事。
来走的那天,陈毅把她送到村里,交给她四块大洋,说:“你回到家乡,别忘了你是党员。不管有多困难,我们都要坚持斗争。记住,革命总有一天会胜利,总有一天我会来接你的。”
没想到这样的永别是永别。莱岳明后来回忆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一天是1934 165438+10月2日。”
回到江西省兴国县白石村后,赖被分配到县委任妇女部部长。当时由于国民党、“还乡团”、“精卫团”等各种势力的反攻倒算,一些不坚定的人脱离了革命队伍,有的甚至成了汉奸。
这些人是革命的最大威胁,县委决定,全体同志到各地去组织一次镇压汉奸的行动。赖月明被分配到相对偏远的汾坑、邹坑和谭石三角地带。
1935年2月3日除夕夜,赖月明从三角地回到白石村,准备与家人共度团圆年。当她穿过一片丛林时,远处传来响亮的马蹄声。那是党校的同学黄,他带了七八个人的队伍。他们在吉安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碰巧遇到了赖。
黄见了赖,翻身下马,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陈毅现在在京城黄龙井塘村,伤势已经痊愈。他很想你。”
原来,莱告诉自己,不能儿女情长,一切以大局为重。但此时此刻,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对丈夫的思念压倒了一切理智。
春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赖决定去找陈毅,并立即踏上了去京唐的道路。一路上,她总是遇到国民党士兵,不得不躲起来,停下来。
第四天下午到了京唐,没看到一个红军的身影。前两天陈毅的部队调走了,赖的心掉进了冰窖。
由于革命形势恶化,莱的父亲担心她的舒适,劝她留在家里,并到处传播消息:他的女儿跳井自杀了。
两年来,莱·岳明一直呆在家里。她的父亲烟瘾很大,无力养活她,把她许配给了一个鞋匠。莱·岳明被迫嫁给一个鞋匠,组建家庭。
1937年,国家正式合作,战局温和。陈毅立即派人到江西寻找赖,但他收到的是一个坏消息:赖已跳井自杀。
得知这一消息后,陈毅感到无比的惋惜和愤慨,心中的愧疚难以减轻。分离三年,他日日夜夜盼望着重逢的时刻,却没想到,上天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陈毅写了一首充满痛苦的诗《兴国旅社》:“兴城的夜更惨,月光照破纸窗。苦战只剩我一人,阿蒙如此忘恩负义。”
“月明”就是“赖月明”。他一直叫赖月明的名字:“月明,你在哪里?”
虽然被迫做了别人的妻子,但赖岳明始终没有忘记陈毅,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陈毅被反动派砍死了。
一对相爱的恋人,一次次被误传,误打误撞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再也没有交集,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无常。
1940年,陈毅与张茜结婚。
1949年9月,赖月明家乡解放。她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理直气壮地向党组织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希望恢复组织关系。
有人建议她拿出证明材料。这时,赖月明想起,多年前,为了保持党证完整,她把它放在九三年破庙的夹缝下。
于是,赖月明跑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来到了山上。看到寺庙还在,她心里大喜,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赖岳明开始找党证,用手去挖,没有;有了足够的树枝,但还是没有,她的心里慢慢开始感到不安。她从附近借了一把锄头,把两边的土墙都挖了一遍,还是没看到党证。
这一刻,赖月明感到深深的绝望,躺在土坯上,哭了很久。虽然没有机会恢复身份,但赖月明一直在缴纳会费,每个月都会拿出一些钱来锁自己的铁箱。
65438至0959,赖月明到江西省于都县一杂货店购买生活用品。这时候,一张皱巴巴的报纸被裁在柜台上,一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那是陈毅接待外宾的照片。
赖月明被这张照片深深震撼,忍不住出声想:“他没死,他没死!他还活着!”这一刻,赖月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在家里,赖月明向丈夫坦白了他和陈怡的婚姻。丈夫听了大吃一惊,眼里满是疑惑。他知道妻子是党员出身,但他不敢想她与陈毅有过一段婚姻。
他断定他妻子对聚会的看法可能有问题。赖月明见丈夫一脸不可置信,只好把她和陈毅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了丈夫,他也不相信。
后来赖月明说,他想去北京找陈毅,哪怕只是走马观花的见面。二十年前,她以为对方已经过世。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她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跟他说再见。
孩子们一听,立刻大哭起来,拉着她的衣服喊:“妈妈,妈妈,你不能走。”丈夫连连叹气:“陈毅是你前夫,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有了孩子,你一走,我家就散了,你走不了。"
赖月明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只能把这份担心留在心里。她的生活已经不由自主,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或许,很不幸,这是她人生的底色。
陈毅死于1972。赖月明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内心的悲伤化为澎湃的泪水,连生病都不起。再也见不到她,是陈怡一生的遗憾。
她把丈夫叫到床前说:“老方,你去堂屋立个灵位,给我烧点香,这是我给陈毅最后的礼物。”三十多年的夫妻生活,丈夫慢慢理解了她,转而去做。
1985,这一年,赖月明71岁。人一老,就会想起过去。赖月明经常想起那些同病相怜的朋友。有机会赶上他们该有多好。
抱着这种想法,她试着写了一封信寄给蔡畅,却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收到。在信中,她描述了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也许是老了,文字上少了些凹凸不平,多了些平和。
幸运的是,蔡畅顺利收到了信。她看完后,流着泪对自己说:“月明姐姐,你受苦了。”后来,她指示秘书:解放后,我没有向中央提出要求,也没有解决个人问题。但这件事,希望中央政府尽快解决。
意见和信件被转到中共中央办公厅。4个月后,中共中央办公厅向于都县委发文。两天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党史办主任和民政局局长带着慰问品来到赖家。县民政局决定给她定期补助,每个月30元。
一切都清楚了,莱岳明喜上眉梢。
1988年5月,赖月明收到了她以前的战友韦秀英的一封信。信中写道:“蔡畅姐姐病重。你宁愿离开你的首都54年。让我们去北京见她。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机会不会太多。”
收到这封信的当晚,赖月明陷入了沉思。她最后一次见陈毅是在16年前。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见见蔡姐。
1988年9月,赖月明在儿子的陪同下来到了北京,见到了54年未曾谋面的姐姐蔡畅,不禁潸然泪下,仿佛要诉说命运的全部无奈。
相聚总是短暂的。考虑到蔡姐身体不适,赖月明不敢待太久。临走前,秘书拿起相机给两位老人拍了一张照片。赖月明失声痛哭,蔡姐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她。
两年后,蔡畅去世,赖岳明以农村特有的祭奠逝者的方式,向这位无产阶级革命家致敬。
回顾赖月明的一生,有太多的无奈。命运给了她爱,又残忍地剥夺了她的爱。如果不是那些怪癖,也许她的人生会是另外一个局面,但是什么都不能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