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会影响我们的饮食习惯吗?
比如我开发了新的买菜方式,我妈也学会了网上买菜,也学会了用4个app比价抢菜;比如下班后和周末不要出去冲浪,老老实实在家陪爱人和孩子;在和家人聊天的时候,我不知道有些人吃怪野味的习惯,是不是可以在这次之后彻底改变。爸爸妈妈这一代会养成网购食品的习惯吗?而且以后大街上戴口罩的人应该会比以前多。
饮食习惯都一样。是历史上的一些特殊事件会导致一些转折,一些变化。
瘟疫这个东西,其实一直都是伴随着人出生的,人在进化,病毒也是一代更新一代。瘟疫过去后,出现了梅毒和天花,战胜梅毒和天花后,出现了艾滋病和冠状病毒。当然,我们人类的认知是有限的,跟不上病毒的更新速度。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病毒其实是人类文化进步的动力。我们可以从人类的历史中看到这一点。
如果盘点人类历史上发生过的瘟疫,一定有黑死病的名字。这种疾病在14世纪夺走了欧洲三分之一的人口(因为黑死病欧洲死了2500万人,但你知道当时世界人口只有4亿),也影响了欧洲人的饮食习惯。当然黑死病带来了很多影响,但是我们今天的主题是透过饮食看世界,所以重点是对饮食的影响。
我们先来看看黑死病是怎么来的。现有数据显示黑死病的起源在亚洲。正是这种病毒导致了黑死病,这种病毒被称为鼠疫杆菌,它是由蒙古沙鼠携带的。所以第一个携带黑死病病原体的人类是蒙古四大汗国之一的金帐汗国。
那亚洲病毒是怎么传染给欧洲人的呢?我们应该从蒙古人和威尼斯人的冲突说起。在14世纪,威尼斯人总是从蒙古带走奴隶。当然蒙古人不干了,双方发生了冲突。他们一路打到今天乌克兰的一个城市,叫Kafa,当时是威尼斯人控制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贸易港口。蒙古人久久不能攻下卡法法人,最后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就是当时蒙古军队中瘟疫盛行,也就是黑死病。蒙古人灵机一动,用投石机将军队中有瘟疫的士兵尸体扔进卡法城。
可想而知,这些尸体一旦被扔进去,卡法城的官兵和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不像蒙古人,他们很可能从小生活环境中就有这种病毒。一种全新的病毒对人体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于是,卡法里有人立刻出现了和扔进来的尸体一样的症状:皮肤上出现大量黑斑,流出血液和体液,高烧不退,精神错乱。发病后1或2天后死亡。于是卡法城里的人还来不及明白黑死病已经在城里蔓延,蒙古人就借此机会攻破了卡法的城门。
最可怕的是什么?这时,一些生活在卡法城的威尼斯富商看到情况不对,带着财产跑回了意大利。黑死病就是这样被带到欧洲的。
疫情来了之后,欧洲人慌了。我一慌,就开始找各种方法治病。什么奇怪的方法用大便抹个肿块,用尿洗澡,在胸前放个蛤蟆放个病毒什么的。
这个也很有意思。其实人类面对恐慌的反应一直都是这样的。前阵子我们有些人抢了板蓝根和黄连,也是不经考证就流行起来的所谓疗法。
后来欧洲人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是蔗糖。对于当时的欧洲来说,蔗糖是特别稀有的高级商品。因为蔗糖要靠甘蔗,欧洲纬度高,甘蔗很难种。所以蔗糖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当然,蔗糖本身就很好吃,吃了会让人心情愉悦。此外,稀缺性加深。
当时的意大利医学中心叫萨勒尼塔纳医学院,教材中写道:“蔗糖对发烧、咳嗽、胸闷、嘴唇干裂和胃病有效。”
太好了,欧洲人疯狂囤积蔗糖,他们也以不同的方式添加到各种食物中。有点像我们中国人吃什么强身健体,就是治病强身不生病。
虽然现在各种宣传都在推广,但是高糖饮食不健康,很多博主做人体实验,比如连续一个月只吃精制食品,只喝含糖饮料。但是吃甜的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欧洲人纠正过来。2015年在英联邦国家吃过一次小吃,特别甜,至今记忆犹新。所以现在提倡的低糖饮食,其实是对欧洲大陆几百年来饮食习惯惯性的对抗。
黑死病在意大利肆虐之后,慢慢蔓延到了法国和伦敦。黑死病如此严重,英法两国不得不休战。这个时候,苏格兰趁着英格兰爆发瘟疫,开始进攻英格兰。结果可想而知,被黑死病病毒“杀死”了。
慢慢的,黑死病在欧洲大陆蔓延,最后蔓延到俄罗斯北部,也就是东欧的尽头。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整个欧洲彻底沦陷了。最后,2500万人死于黑死病。
欧洲人口急剧下降。人口减少带来了什么问题?就是劳动力会减少,物资会匮乏。材料紧缺,价格就会飙升,人工成本也会增加。其实在此之前,欧洲人的生产方式和饮食习惯和东方人差不多,都是以农耕为主。我们主要种植水稻和小米,而欧洲人种植小麦。
同样,肉类和鱼类是不可多得的优质蛋白质。很多农民靠雇劳力或者租田地为生,但是人少了就雇不到农奴,很多田地就只好撂荒了。
但是不行,人还是要吃饭的。于是他们把耕地改成了牧场,因为牧场不像粮食那样需要无微不至的照料,一个人可以管理更多的面积和更多的牲畜。正因为如此,肉、牛奶和鸡蛋开始在人们中流行起来。
现在去欧洲,可以去他们的超市,那里的奶酪制品可以用几个冰柜盖起来。奶酪是一种高能量密度的食物。一般需要1斤奶酪和10斤牛奶才能做成。现在国内很多家长给孩子买奶酪,因为一小口奶酪的能量相当于一杯牛奶。因此,自黑死病肆虐欧洲以来,欧洲人的蛋白质摄入量开始大幅领先于东方人。
黑死病直接影响了欧洲的历史。促进饮食习惯的改变只是一个方面。黑死病也是文艺复兴的推动力,间接开启了大航海时代。大航海时代一旦开启,加速了世界饮食格局的改变。
黑死病和文艺复兴有什么关系?是因为欧洲人觉得信上帝没用。上帝连自己的仆人都保护不了,很多神职人员都死了。文艺复兴强调抵制神权,追求现实主义。
于是,一方面欧洲人认为亚洲香料可以消炎治病,另一方面欧洲人不信仰宗教,神职人员迫切需要去更远更广的地方传教,于是大航海时代开始了。
大航海会带来更多的变化。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美国的花生、玉米、向日葵出油率高,容易种植,使得我们今天的油成本较低。
土豆和红薯原产美洲,产量高,饱腹感强,是亩产最高的主食,可以养活更多的人。中国康干时期出现人口爆炸,与马铃薯、红薯的传入有关。起源于美国的胡椒,开启了调味品的新时代。
归根结底,饮食发展的契机,大航海,与黑死病有因果关系。
或许,拥抱瘟疫带来的社会结构和价值迭代,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成长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