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是什么样的?
开始建设酒泉基地。
1958年3月,朝鲜新安洲站停着一列军用列车。当地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天气依然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晴的迹象。
和往常一样,车站的人很少,一群灰色的麻雀从头顶飞过又折了回来,让这一带更加冷清。
火车启动了,速度逐渐加快,急速旋转的车轮裹着一阵雪花,冲向鸭绿江对岸。
第20志愿军代军长孙继先和他的几个随行人员坐在中间的车厢里。裹在他们身上的肥大的棉质军装让他们看起来有些臃肿。
就在一天前,志愿军司令杨勇通知孙继先立即从朝鲜回国。孙继先问他回家做什么。杨勇说他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军委的名字,并让他回国后去找总政治部副主任肖华。
打了这么多年仗,孙继先还是第一次遇到首长下达指示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他不禁纳闷。
在北京,孙继先没有休息,所以他匆忙赶到总部,向小华汇报。
他们一见面,孙继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还会有战争吗?”
萧华笑着回答:“这次不会有战争。但是任务并不比战斗轻。你的第20兵团将很快被调回。”
孙继先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准备记下新接收的任务。小华见了,冲他挥挥手说:“先别记在本子上,听我说。”
萧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苏联带来了40多名专家帮助我们建设导弹试验靶场,我们也需要相应的人员跟上。导弹专家有几种类型,地对地,空对空,地对空,岸对舰,舰对岸。军委决定调兵建设导弹试验靶场,你来搞。”
就这样,孙继先甚至正式上任了。
同年4月,为了加快发射场的建设,黄克诚、张爱萍等人决定:
部署了解放军某兵团作为发射场的基础,成立了以陈士驹将军为司令的“特种工程指挥部”。
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九、二十兵团立即挑选精兵强将,奉命经山海关南下。
不久,在军长陈士举的亲自率领下,工兵团进入西北屯田。铁道兵和特种工程部队相继抽出部队出山,昼夜西进。签约国和汽车运输部队也从四面八方赶到西北会师。
与此同时,Xi、重庆、沈阳等地的炮兵院校也紧急抽调精干人员进京集结。全军的工业工程大学也接到命令,随时给这支建设大军发传单。
为此,一直跟踪中国军事动向的美国间谍机构向白宫提交了一份紧急报告:
中国志愿军第20兵团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此后不久,在一向冷寂的戈壁滩上,一片片深绿色的陆军帐篷一夜之间突然拔地而起,65438+万官兵迅速拉开了中国从沙漠走向太空的征程。
这就是祁连山脚下的巴丹吉林沙漠,绵延数千里。这是一个被无数东方人和西方人反复踏足和描述过的极其神秘的地方。
在这片神秘的领土上,有一座看似微小的城市,酒泉。
相传西汉时期的骠骑霍去病带兵出征匈奴,大获全胜。大捷之后,他在河西地区驻军。汉武帝为了奖励他的贡献,封了一坛御酒。
为了和战士们一起庆祝胜利,霍去病把那坛御酒倾倒在山泉里,然后舀起水酒和大家一起喝。后来,当地人为了纪念霍去病,就把这个地方叫做“酒泉”。
当时沙漠中的建设军面临的自然条件和生活条件极其艰苦。
有记载说:
茫茫沙海上,除了一条工程师修建的专用铁路和一座孤零零的带浴池和舞厅的专家招待所,几乎什么都没有。
数万大军的衣食住行一时难以解决,军事机关只能在喇嘛庙过夜。
1960,形势更加严峻。首先,苏联从中国撤回了所有的援助专家,然后席卷全国的自然灾害接踵而至。
刚刚起步的发射场,各种仪器设备被遗弃在冷漠的沙海中,需要完成的项目被束之高阁。正在测试的项目被迫中断,导弹的主要技术数据和图纸被苏联专家一扫而光。
一些苏联专家离开时,也扔下了下面一句话:
如果中国能自己制造导弹,我们会回来买你的专利。
于是,骆驼刺、沙枣叶、野菜丸子、窝窝头、盐水成了维持这支火箭部队生命的“口粮”。
由于缺少蔬菜和严重缺水,许多人患有夜盲症和水肿。他们拖着浮肿的腿在沙地上走着,每走一步,每爬上发射架,付出的只是吮吸自己的乳汁。
另外,因为资料和图纸都被苏联专家拿走了,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从头探索。
研究人员没有电动电脑,只能24小时使用手摇电脑。
有的战士因为吃了沙枣叶拉肚子,正在几十米高的发射架上工作,上厕所都来不及。为了赶时间,他们干脆用皮带把裤腿扎起来,让屎在裤子里流。
同时,由于保密原因,施工部队的身份和地址全部用“邮箱”和“号码”代替或隐藏。
比如他们明明住在酒泉地区,邮寄地址却是千里之外的“兰州XX邮箱”。以至于很多家属去兰州找儿子或者老公的时候,找遍了整个兰州也不见一个人。
而且所有的单位都不叫名字,都叫“数”。比如基地办公室叫“10号”,烈士陵园叫“9号半”等等。
甚至那里的每一片森林、土丘、池塘、洼地都换成了各种数字。
于是,本来就很无聊的生活,被这些无聊的代码联系起来之后,变得越来越无聊。
风沙工程师抢建铁路
1958初夏的一个晚上,6300名铁道兵被告知以下保密规定:
不要告诉任何人去哪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做什么,不要给你的家人写信告诉他们你的地址和工作。
后来他们在兰州一个叫“清水”的小站被一个军事纵队拖出了车。
与此同时,从兰州、北京、济南等铁路局抽调的数百名政治上、技术上绝对可靠的铁路职工,一夜之间突然“失踪”,秘密来到这里,开始了整条铁路线的秘密施工。
在荒凉的戈壁滩上修建铁路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那时候铁路沿线没有人,没有水,连一片绿叶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黑旋风能把帐篷连根拔起。这时,铁道兵为了保住自己的窝,只好十几个人趴在地上,一起用身体和双手抓着绳子与沙尘暴搏斗。
吃饭的时候,因为风沙太大,又是在露天,大家只好凑在一起,拉起衣角挡住风沙,让一部分人快点吃,然后换一部分人。
尤其是冬天,气温一般在零下三四十度,有的机车乘务员冻得眼睛里的沙子能粘成一厘米长的细绳。但尽管如此,一年后,一条延伸至发射场的铁路铺就了。
从此,铺就的铁路沟通了发射场与外界的各种联系,铁路线成了基地火箭兵的生命线和希望线。
为了维护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基地铁路,成千上万的铁路官兵和铁路职工披荆斩棘,披荆斩棘,历尽风雪,忍受严寒。纪传贤就是其中之一。
季传贤,一个正直的铁道兵。1959有一天,连长找他谈话,说:“你不用穿这身军装。你应该换成巡警。给你一把枪,五颗子弹和一条狗。可以吗?”
纪传贤敬了一个军礼,说:“好!”于是,他脱下军装,穿上铁道服,开始了他的巡逻生涯。
从此,一年四季,无论春夏秋冬,他白天晚上都出去巡路,总是带着狗。
铁路沿线经常会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这时,他会把狗紧紧地抱在怀里,躺在铁轨上,等旋风过去,再爬起来抖掉身上、头上、耳朵里、鼻孔里的沙子,继续在路上巡逻。
有时候风沙太大,天气太冷,狗就会趴在铁路内侧,无论你怎么叫,它就是不走。
于是,纪传贤从仅有的口粮中拿出自己攒下的馒头,掰下一小块给狗吃,然后让狗跟着自己继续向前巡逻。
还有石,他也是巡警。因为长年住在帐篷里,他日夜被蚊子围困。
要知道,戈壁滩上的蚊子大得惊人。就像有人说的,10只蚊子可以炒一盘菜。有一次,他被蚊子咬了以后,觉得痒,就用手挠皮肤,流血不止,导致败血症。
由于戈壁滩缺医少药,治疗不及时,34岁的他离开了妻子和5个孩子,永远躺在了铁路线上。
为了养5个孩子,他老婆先在车站卸了车,然后在垃圾队当垃圾工。后来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丢下五个孩子,跟着老公走了。
孟传发,1958年5月在航天铁路工务段工作的工长。因为他的“点”是荒凉寂寞的,没有医生,除了情人没有第二个女人。
所以妻子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他只能慌慌张张地用一把生锈的剪刀剪断脐带。后来,他又有了两个孩子,都是通过土著方式出生的。
有一次,他带着三个孩子回老家大连探亲。爷爷奶奶带他们去动物园玩。谁知动物园里的动物都叫“骆驼”。
回家后,爷爷奶奶问他:“为什么这些孩子这么笨,把什么都叫骆驼?他们脑子有问题吗?”
孟传法抹着眼泪说:“不是孩子笨。而是孩子们在戈壁呆了很多年,在那里除了士兵和骆驼什么都没见过。”
1962年底,司令员调离酒泉基地,李福泽成为基地第二任司令员。
李福泽,1914,山东烟台人。16岁,李福泽只身前往北平,开始上中学。1935,赴上海大夏大学学习经济学。
毕业时,他给家里发了一封电报,声称自己需要资金出国留学。他父亲马上给他汇了一笔可观的钱,他却带着钱跑到了延安。
七七卢沟桥事变后,他回到山东老家,开始了游击战争。从此,李福泽成了鲁南八路军一个团的团长。
解放战争开始后,李福泽下到四野,在四纵41军任参谋长。建国后,他去了广州,成为广州军区副参谋长。
早在中国第一个导弹发射基地建立时,被任命为基地司令员的孙继先就开始排兵布阵,点出将领,而他第一个点出的就是李福泽。不久,李福泽被任命为酒泉导弹发射基地副司令员。按照基地党委的分工,他负责接待苏联专家。
每当周末或平时有机会,李福泽总是拿着酒瓶和花生与苏联专家喝酒。
对方喝醉了,被骂“醉了”,就开始问苏联专家关于导弹和导弹发射的问题。
不用说,这个时候,困惑的苏联专家总是会回答问题,而且回答的比平时更慷慨、更全面。因此,喝酒成了他的重要使命和特殊工作内容。
但对于苏联专家自己,李福泽是绝对真诚的。而且,为了在生活和精神上照顾好专家,他可谓用心良苦,绞尽脑汁。
比如苏联专家不喜欢冻肉,更喜欢新鲜的小牛肉。于是,他跑到参谋长罗瑞卿那里,要了一架从战场上缴获的飞机,每周从兰州、Xi安、京广、海南岛运一次,送到专家餐厅。
对于基地所有的建设战士,李福泽尽心尽力,倾注了十倍的爱与关怀。
如前所述,60年代初,基地处于最困难的年代。由于缺乏食物,士兵们不得不外出吃沙枣叶。
李福泽知道后,心如刀割。他登上飞机飞往北京。他冲进副参谋长杨成武的家里,要求杨成武想办法解决基地官兵的伙食问题。
后来,杨成武向周恩来作了专题汇报,部分解决了粮食问题。
1966年底,酒泉基地在建设新发射场的同时,还接受了卫星地面跟踪观测站的总体设计、设备控制、基础设施和组织建设、管理和使用等任务。
同时,各系统、各岗位技术人员到全国各科研院所、对口工厂学习的任务也已全部铺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聂受到了打击,基地的领导机关也很快受到了打击。用李福泽的话来说,有一种混乱、群龙无首的感觉。
1967 65438+10月24日,中央军委向酒泉基地发出“不搞四大,坚持正面教育”的专题指示。
接着,中央军委向全军发布了《关于军队“XXXXX”的八项命令》。
于是,基地广大官兵和基地一班党员团结一心,抵制各种干扰,维护了部队的稳定和正常指挥,维护了试验任务和各项工作的正常秩序。
1967年6月,为了建设国家测控中心和观测网,基地成立了第六实验部。基地副参谋长乔平带队勘察定点,陆续启动基础设施建设。
为满足快速、准确、安全、保密的工程通信和数据传输需要,经国务院副总理李富春批准,由邮电部主管的卫星测控系统一期通信工程也如期建成。
该工程将卫星的7个观测点与中心站的有线通信网连接起来,通信线路3663公里。
而且随着各卫星测控站的建成,基地内各系统的设备安装调试也在紧张进行中。
至此,酒泉发射基地已初具规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设施是高达55米的龙门塔一号。
龙门塔的总重量为654.38+0.4万吨,可以在连接两个车站的重轨上缓慢移动。同时,发射场上另一座37米高的固定塔用于安装固定各种气体和液体管道、电缆,被称为“脐带塔”。
此外,发射场上还修建了地下控制室,为半球形钢筋混凝土结构,深度超过10米。
这种拱顶结构承受外界压力的能力很强,即使火箭起飞后发生爆炸,仍能保证地下控制室设备和人员的安全。
完成第一次发射任务
1969 3月18日,“东风一号”火箭总师任新民带队前往发射场。
从4月8日开始,基地官兵和航天部试验队一起工作了80多天。
通过这次联合训练,很好地完成了火箭与发射系统的配合,同时对发射指挥员和操作手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
8月27日,第一枚用于预期飞行测试的两级火箭竖立在55米高的发射架上。
当时国际局势非常紧张,火箭刚竖起的那天,惊动了美苏。与此同时,一直紧盯中国“东方红一号”卫星发射的日本也高度紧张,睁大了眼睛。
9月初,火箭开始通电进行垂直测试。然而,出厂前测试良好的陀螺仪器突然出了故障。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问题的根源。
转眼二十天过去了,问题还是查不出来。任新民只好向北京汇报,请求设法解决。
9月26日深夜,钱学森赶到发射场,亲自观看在真空箱中重现故障的实验。看着看着,钱学森突然笑了,说:“同志们,你们没有屏住呼吸啊!”
原来,火箭试车后,在加强仪器刚性时,设计人员在繁忙的工作中犯了一个错误,不小心拆下了系统出口处的“恒压阀”。
所以火箭到了更高的高度后,陀螺仪器因为外界气压低而没有油门,自然就失灵了。
陀螺仪表的问题解决后,发射立即转为正常。此前虽然已经发射了大大小小几十枚导弹,但对于这次发射还是很紧张。
因为这是两级火箭,如果发射成功,“东方红一号”卫星就可以正式发射,或者说发射卫星有了可靠的前提。
而且从当时的技术准备和工作进展速度来看,中国完全有可能先于日本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
但是,如果这次发射失败,“东方红一号”卫星的发射计划将不得不推迟,甚至停止。日本有可能先于中国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
1969 165438+10月15日,也就是发射的第一天,为了慎重起见,周恩来还特意带着任新民和几位主要设计师从发射场乘专机回京,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听取汇报。
听完汇报后,周恩来详细询问了发射场情况和可能出现的问题,然后和专家们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航区地图。
在明确核实相关信息之前,不允许专家返回发射场。
165438+10月17: 45,二级火箭点火升空时,二级火箭控制系统程序分配器中途出现故障,导致本次发射失败。
此后,据说邻国日本得知中国失败的消息后,喜出望外,然后疯狂追赶。
1970 65438+10月30日,第二枚两级火箭再次竖立在发射架上。期待已久的“东方红一号”卫星接下来能否发射是关键。
当时正值寒冬时节,戈壁滩上的雪风号驱逐舰刺人,极其寒冷,但观看发射的人都是站在露天的。每个人的心都牢牢地牵扯在即将起飞的火箭里。
一声令下,二级火箭轰鸣。随着发动机令人震惊的声音逐渐消失,火箭越飞越高
这个时候,人们最担心的就是两级火箭能否正常分离。突然,天空中爆发出一个火球。几秒钟后,云层散去,两个黑点清晰可见。
片刻后,着陆场传来喜讯:“两级火箭分离成功!”“火箭高精度命中目标!”
发射成功了,基地的每个人都欣喜若狂。因为期待已久的“东方红一号”卫星终于可以发射了。
同年2月,国防科委正式向该基地下达发射“东方红一号”卫星的预订单,确定由该基地负责卫星发射试验的统一指挥。
基地领导班子立即组织制定了测试计划和程序,还下达了安全保密的指示和任务令。
2月4日,“长征一号”联训火箭从北京总装厂出发,几天后抵达基地。卫星的发射开始进入准备阶段。
1970年4月24日,我国成功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即“东方红一号”卫星。
至此,中国成为继苏联、美国、法国、日本之后第五个发射卫星的国家。
此后,酒泉基地成功发射导弹核武器和第一颗返回式卫星,并相继衍生出太原、西昌等航天基地,一举成为举世闻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