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学董仲舒的常变论与“三统一”
变化就是变化,往往不变。与不变的关系相对应的是经典与权力的关系,这是一般的原则,权力指的是变通。董仲舒在谈恒常与权变的关系时,以恒常与权变为主,恒常与权变为辅。虽然董仲舒提出了“天不变,道也不变”的不变性观点,但对他的恒常论和经济权论,我们要具体分析,找出其中的合理因素。
董仲舒看到了矛盾的普遍存在,承认一切事物都是由对立的两个方面构成的。他说:“任何事物都必须有一个组合,组合必须有顶有底;必有左右;有前必有后。”“有美有恶,有顺有逆,有喜有怒,有冷有热,有昼有夜,这都一样。阴阳结合,夫妻结合,父子结合,君臣结合。万物不相容,各有阴阳。”董仲舒承认事物有对立的两个方面,但他认为这两个对立方面的地位是固定的。比如阴阳矛盾中的“阳出,常挂于前,行于事;阴出,常垂于后,守空处”(《本义》)。阳永远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占主导地位;阴只能服从阳。阴阳的地位永远是这样的,这是天意决定的,无法改变。董仲舒在承认对立和矛盾的前提下,用不变性理论取消了事物内部的矛盾和对立。他把统一、和谐、不变作为事物的常态。
但董仲舒并不认为事物总是静止不变的,他还提出了在坚持常态方式的条件下的力变论。他说:“《春秋》之道,总在变。变化是用来变化的,也常常是用来不变的。互不相害。”(竹林)董仲舒认为,不变与变都是必须的,通常情况下经常使用,变则在特殊情况下使用,视具体情况而定。比如君主当大臣很正常,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臣子还能说自己没有侵犯君主的生命,这叫变与权。比如男女不亲是一种仪式,但在嫂子溺水的情况下,丈夫的弟弟要伸手去救她,不违反仪式,也叫权力和变化。董仲舒说:“所以,天地之变位,是阴阳之序,直行而忘其难,是非常有意义的。所以要胁严社会而不是不敬精神,要做天王而不是不敬,要辞父命而不是不收亲族,要弃母业而不是不孝善良,要有义。”(《要义》)在维护大义的情况下,什么也改变不了,甚至三枢机主教有时也观察不到。这可以说是董仲舒权变理论的最高表达。值得注意的是,董仲舒在论述权变时认为:“夫权虽反儒,必在可能之境。不在可能之境,所以虽死,终是福。”(于颖)这反对无原则的灵活性。权变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脱离经典和恒常,必须在封建正义的范围内。变化是可能的,但连封建制度和帝国统治也不可能;权力也是必须的,但我们甚至不能抛弃儒家政治伦理的主要思想。至于恒常与变化、经济与权力之间的分寸运用的掌握,不违背大经大常,又能因时而变,真的是极难。董仲舒在论述时并没有凭空讲道理,而是根据史实和儒家公羊派的理论问题具体对待。
董仲舒的常变论是从先秦儒家发展而来的。孔子说:“可以学* * *,但不能适应道;可兼容道,不可与之;能站起来,不是用力量。”(《论语·子涵》)这就把权变作为评价人格的最高标准。难怪孟子称孔子为“圣人”。孟子虽然恪守儒家信条,但他并没有忽视对与变。他反对把孔子的中庸之道解释为“固守中道”,认为中庸之道应该在不违背道的情况下根据不同的情况而改变,而不仅仅是固守中道。孟子还把那些淹死了却没有伸出援手的人称为动物。董仲舒从孔子的《春秋》中阐述了经学恒变的理论,既讲了常,又讲了变,还讲了常与变的关系,在内容上比先秦儒家有了很大的丰富。
董仲舒在论述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时,根据他的常变论提出了“三统一”论。所谓“三统一”,就是黑统一、白统一、红统一。董仲舒认为封建社会的根本制度是永恒的,这很正常,但是封建社会的具体统治者和统治集团是可以改变的,而且他认为历史的发展和朝代的更替是按照他的三大制度的顺序循环变化的。
在董仲舒之前,先秦儒家讨论社会发展。孔子在政治上基本上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他顽固地把《周礼》视为一种理想的社会制度。但是,他生在春秋末期大变革的时代。他感到了旧制度的危机,意识到必须改变《周礼》以适应历史的发展。他说:“尹因而得,因而失。周的得失,皆因而知。其继承者或继承者,虽不朽,亦为人所知。”(《论语》)孔子认为,在历史的发展中,每一代人都是在继承上一代的基础上,再进行适当的改变。但他只认“盈亏”,认为变化只是在原有基础上的量变。他不承认社会制度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在社会历史观上,孟子认为圣人和英雄创造了历史,他提出了“一治一乱”的历史循环论。他说:“世界诞生已久,一旦治愈,就会混乱。”(孟子·滕文公下)而历史之所以是混沌之治,在于圣人的出现与不出现。没有圣人,天下将治,没有圣人,天下将乱。孟子也认为圣人的出现是有一定规律的,每五百年就有一个圣人。所以一部治乱史也是五百年一个循环。他说:“五百年内,必有君王,其间必有名人。”(《孟子·公孙丑》)
战国时期阴阳家邹衍提出了“五德终始”的历史发展观。他将五行的物理属性与社会历史联系起来,认为五行中有木、金克木、火、水、土克水。历史上的黄帝是土德,他的颜色是黄色;到了夏朝,木德取代了土德,颜色为蓝色;商代又用金德克夏木,色为白色。周朝也用火德克买黄金,颜色是红色的;周朝之后的朝代一定是水德,因为水能火。就这样,邹衍把历史的发展描述为土、木、金、火、水五德的无尽循环。
董仲舒的“三统一”理论是在先秦儒家和阴阳家的社会历史观基础上发展变化的。然而,与邹衍的五行学说不同,董仲舒在论述他的“三统一”思想时,参考了附会历史上历朝历法中设立正月的差异。董仲舒认为,一年十二个月中,只有三个月可以视为一年的开始,即作为一年的第一个月。这三个月是子月、丑月和银月。每一个新王朝建立后,都要把这三个月中的一个重新定义为一年的开始,这就是“校正新月”。如果一个朝代以银月作为一年的开始,它就是“殷鉴”。这个月“天统一气始化物,物萌动,其色为黑”,所以“殷鉴”的朝代以黑为色,是“易取色”的。这套叫“正黑通”。如果一个朝代以丑月作为一年的开始,那就是“建丑”。这个月“天、气开始蜕化物,物开始萌芽,其色为白”,所以“造丑”的朝代用白为色。这一套叫“正白统一”。一个朝代如果从一年的正月开始,就是“甲子”。在这一个月里,“天空和大气开始应用化学物质,事物开始运动,它们的颜色是红色的”。所以“简字”的朝代是用红色着色的。这一套叫“正统”。这就是董仲舒所说的“三统一”或“三整顿”。董仲舒说,夏朝的“尖子”代表的是“黑统一”;商朝“建丑”,代表“白统”;周代的“简字”代表“正统”。周朝以来的新王朝必须“建殷”,代表“正统黑制”。社会历史的发展是按照“三统一”的顺序进行的。
董仲舒认为,每个新王朝建立后,都必须规定一个新的正月。他说:“矫正的意义是从元朝开始的。.....所以很明显,天道之义是统一的。指的是三正合一,说:正者也正。合则通其气,万物应正,合则正,其余皆正。年年重要,在正月。”(三代改制)新朝建立正月,预示着由“天命”而生,遭遇黑白红“天统一”之一,使“万物应正”,百姓能服从统治。董仲舒认为“新君必须改革”,只有按照“三统一”的顺序进行变革,才能区分新王朝和旧王朝,说明新王朝是统治人民的新天命。但他“改制”的内容无非是“迁新居、改职称、改新月、易被折服”之类的表面东西,而改朝换代中更重要的是“有困难的人”。董仲舒说:“道之大从天而生,天不变,道不变。”(《韩栋·中书传》)因为天是不变的,即使在朝代更替的情况下,符合天意的治国安民之“道”也是不变的。他说:“如今,所谓的新国王必须改革,他绝不能改变他的方式或理由。”.....如果它的轮廓、人际关系、真理、政治、教育、习俗和意义保持不变,它如何改变?故王者有改制之名,无易道之实。”(《楚庄王》)也就是说,如果天不变,三纲五常、忠孝节操等封建社会的统治制度和伦理规范也将永存,不可改变。这些不变的东西,叫做经典,叫做恒常,叫做伦理。
董仲舒的“三统一”论是不承认质变的历史循环论。他认为,历史的发展只是一些表面现象上的变化,而根本的社会制度和思想是不变的。董仲舒生活的汉朝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初始阶段。地主阶级作为统治阶级,仍然是生机勃勃的新生产力的代表。作为他们的思想家,董仲舒没有料到封建社会会终结,“天”会变。这是时代对思想家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