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医院见过最悲伤的画面是什么?

我的老部队有个副连干部,姓杨。二十年前,老阳也是二十多岁。据他的妻子说,他有一段时间感到各种身体不适。他去团卫生队和师医院检查,都找不到病因。后来去当地医院就医,结论是神经源性损伤(具体医学术语记不太清了)。妻子闻讯后,带着丈夫辗转上海、北京、武汉等医院求医,但无济于事。

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肌肉开始慢慢萎缩,身体机能开始退化。最后,他变成了植物人。

对于这样的家庭,打击是有因果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是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倒下了。妻子没有稳定工作,女儿三四岁需要照顾。他的妻子告诉我,我已经死了心。

艰难困苦的日子会永远存在。孩子们需要他们的爸爸妈妈和家庭的温暖。经过痛苦的心理斗争,妻子选择了坚强。部队已为副连长做相关手术,安排在解放军82医院住院。这种生活没有尽头。

我在政治部干部科的时候,每年都跟着科长去慰问困难家庭的干部。2006年的一个下午,我们来到了二院副连长的病房。病房在住院部一楼西侧,环境比较干净。当你进入房间时,你闻到一股强烈的药味。房间不大,20平米左右,带独立卫生间。中间有一张病床,副连长躺在床上,喉咙被割断,插着呼吸管。病床上摆满了医疗器械,旁边放着吸痰机和氧气瓶。房间里摆满了一张小床和一张医院折叠床。灶具和榨汁机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三个家庭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已经安排了公司最后一部分人去慰问副总,所以和他老婆聊的最多。

她说杨灿不能自己呼吸。他靠呼吸机生活。每次吃饭,她都会用榨汁机做熟肉、蔬菜、米饭等。成糊状,然后用注射器通过吸管进入胃里。

在谈话过程中,老阳打鼾。大嫂起身,熟练地将吸痰机的管子从咽喉切口插入气管吸痰。她说她会每小时吸一次痰,时不时擦一下阳,全身按摩,防止肌肉萎缩,晚上之类的。我可以想象我嫂子是怎么度过一生的。我已经几年没睡过一次觉了。

更让我们惊讶的是,我的嫂子居然能和老阳交流。她把26个中文字母排成四排,眨着眼睛来判断老阳想要表达什么。大嫂当着我们的面跟老阳沟通说:“老阳,司令来看你了。”。老阳眨了眨眼睛,告诉我们:“老阳说多亏了军队和指挥官的关注,才给你们带来了麻烦。”。让我的鼻子发酸,让我的眼泪流下来。老阳在工作中生病了。他关心军队应该做什么。但他说了些感激和不安的话。真的很难过。

聊天中,老阳的女儿被她的奶奶从学校接了回来。这孩子很懂事。她让我们向她问好。放下书包跑到爸爸的床边,对老阳说:“爸爸,我放学回来了。”然后,他拿出书包,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开始写作业。

据我嫂子说,我女儿很懂事。她平时帮忙照顾父亲,给父亲按摩手脚,擦洗身体。我学习成绩很好,是班里的第一名。这句话我们很满意。

临行前,我嫂子对我们说:“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老阳的。为了孩子,爸爸在家。”

媒体报道她对丈夫的关心后,受到广泛关注,被集团军评为感动军人。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样的妻子是伟大的,无私的,最值得我们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