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年轻人的十二封信

我们不能用第一宇宙的标准来衡量第二宇宙的价值。但是，“道德宇宙”绝不是生活中唯一的宇宙，善恶永远不能作为一切价值的标准，这是我们中国人常常忽略的一个道理。

“科学宇宙”中恰当的价值标准只有真实性。“艺术宇宙”的价值标准只有美丑。

在“爱的宇宙”中，我们只能问一个人的爱情是否纯洁，而不能问它是否应该纯洁。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繁衍后代对种族来说是最大的好处，但对个体来说却是巨大的牺牲。

有了巨大的牺牲，必然有巨大的诱惑，所以性本能是所有本能中最强的。虽然“爱的宇宙”和“道德的宇宙”不一定是不相容的，但在实践中它们经常相互冲突。

在“爱的宇宙”中，往往能展现出最伟大的人格。我常常想，能把别人恨到极致的人，能把别人爱到极致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辈。

爱情是至高无上的，神圣的，所以也是最难遇到的。道德宇宙中真正的圣贤很少，科学宇宙中绝对的真理很难得到，艺术宇宙中完美的作家很少，爱情宇宙中真正的恋人更是凤毛麟角。

爱情是人格的共鸣声，所以真爱的程度是以人格为基础的。在“谈升学与选课”中“学以致用”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兴趣不同的人是不一样的。如果为了社会的需要而忘记了自己，那你就是“今日之学者”。

任何学科，只要和你的兴趣相近，都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让你对社会有用。我常想，学习和做生意只是人生中的二等事。

人生第一是生活。我说的“活着”，就是“享受”、“欣赏”、“培养活力”。

如果为了学习和事业而忘记了生活，那种学习事业就失去了人生的真正意义和价值。哲学和历史必须以一切知识为基础；文学也与哲学、历史密切相关；理科可以专精，其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