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化旅游不好看。这三位企业家为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相信程汉龙在江西婺源窑湾的入狱,一定会提醒有志于乡村旅游的业余爱好者,避开“大夜郎”,以免血本无归;北京郊区洼里的香居楼被强制拆迁,杨德禄14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这一定会警示企业家在土地问题上不要心存侥幸,否则就是一场灾难;陕西白鹿原民俗文化村的出售,是中国旅游业陷入模仿怪圈的真实写照。乡村旅人要生存,就要从内心出发,从当地出发,创造丰富的乡村生活方式产品,满足城市人“寄托乡愁”的需求。
毋庸置疑,乡村旅游的创业环境在改善,无论是积分供地政策试点,还是民宿标准的颁布,各乡镇村民住宿扶持措施的出台,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投资人只有做足努力,才能在进入乡村旅游深水区时不被“噎死”甚至“淹死”。让我们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并“从中吸取教训”...
5A级乡村旅游点创始人锒铛入狱,科学融资是出路。
江西省5A级乡村旅游景区窑湾景区运营实体——婺源考川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考川实业)创始人程汉龙,被央视重磅宣传数十次,两年接待游客超过654.38+0.3万人次,正在遭受牢狱之灾。
据考川实业债权人李杰(化名)介绍,程汉龙的逮捕令已由当地公安局移交检察院。自去年5月1被行政拘留的程汉龙,并没有一个月前律师了解到的那么轻松。“拘留37天就可以自由了。”据悉,程汉龙被拘留的直接原因是欠当地高利贷公司近7000万元,多年未还。与高利贷公司老板因未按时偿还本息被拘留一起,程汉龙也被拘留。
据多位知情人士透露,当地另有两家景区涉案,其中婺源西苑欠高利贷公司1.1亿元,从喜庄园欠高利贷公司6000万元。这三个景点都已关闭,其创始人也被拘留。获得全国乡村旅游度假实验区、中国优秀国际乡村旅游目的地等荣誉称号的中国最美乡村婺源县高利贷如此猖獗。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压下,几名乡村文化旅游企业家同时被拘留,令人深思。
曾经,“十里窑湾”犹如“清明上河图”:铁匠铺、酿酒厂、打棉、造纸、磨墨、榨油、制茶、称重、制伞……各种民间手艺令人目不暇接;打麻饼、包粽子、蒸饼、搅米糊、煮米线、印花年糕、炸灯、灰酱饼、清明饼、乌勒饼...各种当地美食让人流连忘返,还有古村落梦、民宿体验、特色活动等旅游业态,此外还有近65438+。
这一切开始于2012,36岁的程汉龙用2000万元开始了他的乡村旅游振兴梦。期间,阻力很大。刚租下这块地,程汉龙就遇到了漫天要价。几经周折,反复沟通,他赢得了村民的支持。二期工程后期出现了资金“短板”的问题。为了提高村民的工资,程卖掉了自己的车和财物,开始借钱...
就在2016年3月开业前,在当地做旅游策划的李杰经当地旅游局工作人员介绍,认识了程,并向考川实业借款数百万元。当时,程汉龙已将所有积蓄用于投资景区建设,并借了高利贷。不过景区开业在即,开园有收入。当时,程虽然被高利贷追过,但对景区的发展前景还是充满希望。当时程告诉李杰,他只是借了高利贷2000万元,但让李没想到的是,截至今天,除了高利贷7000万元和社会上的2000万元,考川实业的贷款总额高达9000万元。开业几年后,由于经营不善和环境疫情的影响,门票收入难以支撑连基本的经营开支,更不用说偿还了债务。
事实上,早在项目开始前,程的父亲就多次阻挠。“这么大的事2000万是多少?不做就进退两难了!”当时年轻无畏的旅行家汉龙,在一无所有的十年后,“不听老人之言,只在眼前受罪”。李杰透露,“景区经营的严重问题是债权人代表经常在景区堵路,程到处躲债。有时候他家被围了,他跑出来,老婆孩子却被围在家里。”李期待尽快拿回本金。“抓住它不是办法。地方政府应该背书,由有实力的国企收购。目前收购成本最低,因为老板们没有什么期望,只要能还清债务,获得人身自由就行。如此优质的资源由经验丰富的乡村文旅企业家管理,一定会变废为宝。”李说,曾经万有引力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想收购窑湾景区,但快谈成了,因为高利贷平台的原因放弃了。
京西十八滩景区经理卓立说,乡村景区资金链压力很大,最好争取政府各方面的扶持资金。贷款一定要高度谨慎。虽然短期贷款和长期投资可以解决暂时的危机,但从长远来看,它们很快就会压垮企业。不要回避!高利贷的年利率高达30%以上。就算经营得好,靠旅游业的投资回报率也很难支撑。
14年,湘聚楼说要拆了,中国的土地政策体系需要升级。
如果说程汉龙是因为实力不足而不自知,所以失去了试错的机会,那么香居楼的创始人杨德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只在昌平小汤山精耕细作,他的文化旅游产品广受市场欢迎。但由于运气的原因,他未能摆脱因土地违法而被拆迁的命运。
2019上半年,在国家严打拆除大棚的行动下,14年经营的小汤山洼里香居楼因占用果园,2019年2月、4月被拆除,经营四年的赤木五山因占用农用地、林地被拆除。
粉丝得知湘聚楼被拆,就问什么时候重开。香居楼打造了一条绿色创意农业和地方文化保护的发展之路,每年门票收入过千万,每周吸引数万游客,通往这一带的道路也经常被堵。香居楼还被国家旅游局评为国家AA级景区,解决了200多名附近居民的就业。小汤山洼里的香居楼是由北京奥运村的拆迁户杨德禄在2005年用两次搬迁的钱创办的。他有一个明确的定位,香江市民提供了一个简单的农村环境,在那里他们可以放心地生活。
路线上选择从特色农家美食入手,再建设占地1000多平方米的洼里博物馆,同时建设乡村民俗体验教育基地。游客可以参与传统的木耕、剥衣建房、榨玉米粉、磨豆浆、做豆腐,还可以参与编柳条筐、农村剪纸、民族扎染、画京剧脸谱、制陶等民俗体验。此外,动物园里还有奶牛、水牛、羊驼、小马、牦牛、驴、山羊、野猪、豪猪、顶级明星油鸡等。
游客的家乡体验丰富,大批被特色农家乐餐饮吸引的香居楼客人首先涌入洼里博物馆,然后参与中国乡村民俗体验基地的活动,再参与洼里乐园扩建项目。最终,湘聚楼形成了一种生态循环经济模式:自我健康的油鸡——油鸡生产的肥料供应给种植基地——种植基地生产的是生态无农药果蔬——然后供应给农家菜馆湘聚楼——厨余垃圾回收给油鸡和种植基地。
但是顺义的赤木五山庄园在2018年拆迁,当时刚投资几千万建了二期,很受家长和孩子的欢迎。庄园的主人杨刚怎么也没想到,“灾难”来得如此措手不及。“我不反对土地政策,但希望执法者在执行时能保持一些温度。毕竟这些项目都是当年相关部门推动的,问题不仅仅出在企业。”一位去过庄园三次的母亲抱怨说,林子里没有山。据知情人士透露,该庄园曾是时任顺义市委书记舒威的典型文化旅游项目,多次被上级拜访,年收入300万元。
据悉,乡村文化旅游的投资者多次找到市里相关单位和部门反映情况,申请落实土地政策,这是一个普遍现象。而地方政府一般不会给予任何书面回复,只是口头回复“先说说吧”。因为地方政府想招商引资发展地方经济,对打擦边球的行为视而不见。对于企业白纸黑字签审批合同,一般都不愿意承担责任,自然也不会煞费苦心跑各种审批流程;一旦上级部门要求强拆,就会不遗余力。
如果时光倒流,香居楼杨德禄和赤木五山杨刚会依法办理建设用地审批手续吗?你能处理好吗?“他们自己跑手续至少要两年,累死也不值得;而且,他们很难跑下来。除非有强硬的政府关系,正常人根本跑不下来。”15从事过乡村文化旅游工作的白刚(化名)指出,我国目前的土地政策只适合创业者建主题公园和房地产,不支持中小资本进入乡村经营小而美的文化旅游项目。
白刚感叹,“其实他们的土地本来就不生产粮食,经营中也没有破坏生态环境,项目还为村民提供了就业。为什么不能存在?我觉得这很奇怪。”这也是京郊高品质休闲度假产品如此之少的原因之一。本质上是中小资本不敢进入,以免有一天被拆。这也是乡村伴行和幽村绕开农村巨大的合规风险,选择为持有资产的地方政府提供软服务的原因。
“政府已经把钱投下去了?要不要社会资本加入乡村振兴?不清理通道,不设计流程,他们怎么进去?这是一个严厉的问题。”白刚虽然担心,但他相信这一天会到来。“我国土地政策体系、服务体系等生产关系已经严重滞后于生产力发展,需要更加精细化、柔性化。”
从“一夜成名”到白鹿原倒闭,都是抄袭造成的?
如果说香聚楼和赤木五山两位创始人是文旅敏感的创业者,那么陕西白鹿原民俗文化区的商贩则是习惯模仿的中国文旅失败的缩影。
2019年8月,投资上亿,占地1200亩,曾接待游客1500人次。距离Xi主城区仅30公里的白鹿原民俗文化村被关闭。陕西渭水文化产业投资有限公司将其出售给xi安蓝城理想小镇建设管理有限公司,据蓝田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工作人员介绍,新业主的初步规划是在原址上建设高端杨康集群;但由于蓝田县的土地空间规划和Xi安白鹿原的总体规划还在编制中,目前园区内商户全部关门,巷道内的建筑垃圾堆积成山,杂草丛生。
这样的结果有其必然性。第一个“硬伤”是违法用地:2065438+2006年3月才开盘,在9月陕西省政府召开的相关执法监督检查警示约谈会上因未经批准违法占地被通报。据悉,当时白鹿原民俗文化村498亩土地未经批准建设,部分违法建设项目被通报后被拆除;
第二,不得人心。文化村占用的土地原属于蓝田县安村镇田坡村。村民们多次向上级机关请愿。征地后,涉及的430户村民人均耕地不足1分。当初他们承诺每月给60岁以上的老人发200元的失地补贴,但至今未发。
第三,缺乏规划,同质化严重。随着“白鹿原”IP热潮的兴起,短短两年时间,白鹿原民俗文化村、白鹿原影视城、白鹿原、白鹿原景观农业园等六大文化旅游项目汇聚在仅200多平方公里的白鹿原上。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张艳说:“小小的白鹿原怎么承载这么多旅游项目?这本身就形成了区域内的竞争和分散的客流,大部分注定无法生存。”
第四,内容不足。园内没有关中文化和当地民俗,满足不了游客“寄托乡愁”的需求。一般都是急功近利的商业化——仿古小吃街,游客去了一次自然不会再去。
白刚说,像白鹿原这样的袁家村模仿者,市场上有50多家,但大多数只是在形式上,没有得到集体经济的精髓“* * *共同致富”。事实上,不仅是乡村文化旅游市场,整个目的地也普遍缺乏创意和抄袭。究其原因是人才匮乏,乡村文化旅游人才更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