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故乡——散文赏析
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朋友开着皮卡车,我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进入白云坝子,远远就能看到家乡的白石。一千只脚站在墙上,站在前面。屏障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脉搏转动。
脉转,一个陌生的名字,却有着不凡的来历。据我死去的父亲说,不知是哪个朝代,哪个世代,一个阴阳师跋山涉水追查到一个龙脉,离万里不远。到了老家,以为找到了龙穴,却发现脉气突然转向,消失了。
阴阳师伤心失望,抑郁而死。人们为了纪念他,把阴阳师葬在此地,并给他取名脉转。我的祖先,经考证,是曾参的后代。湖广填四川时,他从湖南长沙迁到麦篆,在那里定居。我这一代已经400多年了。
到了一个叫二道水的地方,就进了老家所在的村子。现在叫金竹园,以前叫金马鞍。“九里十三弯,银马金鞍”。前半句讲的是扎子河经过我们村的地貌,后半句不知从何而来。
这条路是一条土坯路,沿着山坡盘旋而上。家乡的路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让我望而生畏。在你修这条土坯路之前,你回家要沿着田埂爬上山路。虽然不到十里,但山路陡峭崎岖。上上下下都是一种折磨。听说很多村子的路都硬化了,可是家乡的路还是二十年前修的那样,那么原始粗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很不解。
一路上,摇摇晃晃,拐弯抹角,险象环生。好在朋友经常在这样的路上开车,技术熟练。虽然是第一次在这条路上开车,但还是有惊无险。
越往高处走,人越少。每年这个时候,应该是玉米成熟的季节。在我的记忆中,满坡的田野都是绿色和黄色的玉米树林。像牛角一样饱满,令人眼花缭乱。然而,除了茂密的树木和荆棘,我们再也看不到成片的农田和一排排的农舍。
梦里的樟树坡在哪里?梦里的古井呢?梦里的大坝、梯田、槽沟、高原、海湾、房子、房子呢?我好像走进了一片陌生的荒野。偶尔从窗口看到一户人家藏在树丛里,不是破墙就是死气沉沉的钢筋水泥堆。越走越灰心。心里蹦出一个词:小索。
地势开始变平,我的家乡到了。除了河谷,我家乡的村庄是最平坦的。当时的集体,我家乡的生产队有40多个烟花,近300人。同样颜色的土墙和瓦房沿着山根一字排开,就像一个小市场。鸡鸣狗叫,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在我的家乡,窑厂和锅厂已经经营了很多年。做窑和壶的师傅是祖传的手艺。烧出来的锅碗瓢盆很有名气,远销奉节、巫山、巴东等地。就我所能记得的,这家工厂还运营了一段时间。窑和坛一年烧两次,开窑的时候,一些次品坛坛罐罐就成了生产队发给家家户户的福利。
农闲时,外地人经常翻山越岭,挑着担子去卖这些残次品窑货。没有现金的往往会带一些土特产,不可避免的会吃水果,以物换物。小时候,我很贪吃。我经常假装父母不注意。我把那些有点瑕疵的锅碗瓢盆拿去换吃的。虽然我妈说我是个好吃的家伙,是个没有家室的人,但她只是骂我,并没有真的在意。操着外地口音交换窑货的人也把外地的消息和道听途说带到这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让原本封闭的地方消息灵通。
突然,我看到了包,我的心里很高兴。前面应该有人。
二十年过去了,也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的日子,在田野里长满玉米和黄壳的季节,我挨家挨户邀请邻居到我的老房子里吃饭,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晚饭后,我会带着父母,搬出生活了几十代的老家,到坝子集镇附近一个叫红石崖的地方居住。虽然搬家是件喜事,但是离开家乡很难。虽然父母假装微笑,但心里难免。我看得出来。
说实话,我虽然热爱家乡,但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反而觉得如释重负。父母名下的地、山、老房子都交给了姐姐和姐夫。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会在饭后送人。
公路从东端进入。我对自己说:你好,家乡!我回来了!
最东边的那户人家姓金,兄弟俩,叔伯叔伯,都有工作,一个是干部,一个是工人。生活一直是队里最好的之一。我家走后不久,兄弟俩相继搬走。其中一个人把他的房子卖给了另一个姓金的家庭。说起来,房子现在的主人还是我小时候的伙伴,现在是村长。朋友说他和我搭档是同学,要去他家看看。
房子还是老房子,土墙瓦房。除了大部分,其他都没变,就是旧的厉害。但是这所房子是团队中最好的之一。没有狗,所以我们进去了。
“小爸爸,是你吗?”一位50多岁的妇女受到了惊喜。这是我搭档的妻子。在老家,同辈高,大部分人不是我侄子就是我孙子。那时候,她是个美人!寒暄过后,得知搭档出差还没回来,朋友就要了他的电话。打完电话后,我们同意晚些时候去他家吃饭。
我搭档的老婆是另一个生产队的,在我老家的生产队上面。她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阿姨。小时候我和伙伴经常去她家附近砍柴。有一次,我遇到了她的姑姑和侄子,他们也在砍柴。不知道怎么牵扯到娶妻这件事。我和搭档商量,按辈分,我说我找他老婆的姑姑,他找他现在的老婆。没想到,他真的娶了她。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汽车继续向前摇晃。除了平地上种的玉米,所有的山坡都变成了密林,六七间房子,一东一西,稀疏地隐藏在山根下的绿树中。看不到人影,但能听到零星的鸡犬叫声。
前几年听姐姐姐夫说老房子塌了,这个我是知道的。然而,我还是固执地寻找着老宅的身影。十五岁的时候离开家去读书,一直在老家住了大概十七八年。可是这座老房子,承载了我年少时多少的悲欢离合,多少年少的梦想和轻狂?
我的家乡和老房子是我的根!我挣扎着去找,却找不到。我真的找不到。我很害怕。是的,找不到的只是老房子?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忙着生活以外的事情,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丢了,还有很多,就像这个老房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朋友对我的家乡赞不绝口,惊呼这是世外桃源。的确,四周都是树,就像屏风一样。“我们看着绿树环绕着你的村庄,远处的山是浅蓝色的”描述了这种场景。蓝天白云,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宁静祥和。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家乡会变成这样,会这么美。
当我搬离家乡的时候,我在寻找我生命中的桃花源。结果我没找到桃花源。而是定居在一个空气污浊,人满为患,兴趣盎然的城市。天啊,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太大了。
姐姐姐夫的房子,四周荆棘杂草,一片荒芜。改造不难。家乡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养生的理想选择。种几块田,喂两头猪,养几只鸡鸭,享受绿色生活,过平淡生活,不就是幸福的小仙女吗?
只是太安静了。静得让人心慌。呆个十天半月也许新鲜有诗意,但在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呆上几年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理解了桃花源里的武陵渔夫。我决定说服姐姐和姐夫放弃想法,在大坝里买个地方修房子。
陆续有人来亲热。我和他们一起抽着烟,一个个聊着天。我知道,他们是留在家乡的最后一批人。虽然我留了下来,但我看起来很无忧无虑,很满足。他们递给我的烟都是我这种人平时抽的,档次也不低。还好出发的时候灵机一动,买了几包比较好的烟。可见这几年老百姓的日子真的好过了。我一一谢绝了他们的盛情邀请,辩称晚上还要回去。
我的合伙人,也就是后来的村长,打电话说饭熟了,让我们去他家吃饭。我要走的时候,邻居反复提醒我有空回来,一定要回家坐坐。我感激地点点头。
我的朋友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我的伙伴的房子。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家乡的水了,我吃过家乡的米。很香很暖。伴侣对现在的环境和生活很舒服,很满意,也有些骄傲。朋友也感染了。我同意,因为我知道,这样的环境和生活,虽然让我羡慕,但确实是我向往的,但未必是我真正需要的。舒适的鞋子,只有脚知道。
夕阳西下,我们拒绝了伴侣的真心挽留,我们踏上了归途。皮卡车慢慢盘旋而下,越往深处越开阔清晰。当皮卡车驶进八字里大道时,我悬着的心全都落了地。我又对自己说:你好,家乡!我要走了!
我知道我的家乡就是我的家乡。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家乡如何变迁,家乡永远伴随着我的记忆,成为我最美的思念和牵挂。
皮卡车加速,风一震,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