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生活:作文教育的拯救之路——生命的拯救
这种情况反映了我国当代作文教学的突出问题:受功利主义影响,作文成了求分数的手段。在应试写作的训练下,学生的个体生命在无形中被扼杀。英国思想家罗素说:“把教育视为一种训练形式是很常见的,通过奴性产生一致性的一种手段的概念是很常见的,而为其辩护的主要理由是它导致胜利。.....从事教育工作的人通常会被灌输某种心理习惯:服从和纪律,在世俗成功的斗争中冷酷无情,对反对派的蔑视和毫无疑问的轻信,被动接受老师的智慧——所有这些习惯都是反生命的。“罗素的话令人震惊:我们的教学是否有“反生命”的倾向?我们有没有无意识地向一个年轻的生命挥舞过屠刀?
1.不顾生命的荒唐跋涉
写作教育早已漠视生命。中国古代作文教育以儒家思想为主,儒家思想更关注人在社会中的真实存在。他们“往往过于关注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定位和调整合作,而没有过多关注个体存在的自由和真实。用一句不严谨的话来说,他们习惯了以' * * * '为不证自明的前提,却不习惯于以'人格'为不可接受的前提。在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对“教”字是这样定义的:“教,从上而施,从下而效。“教育是一个从外到内的注射和灌输过程。老师只是把它当成谋生的手段,而不是自己人生的重要课程。学生成为被动的接受者,模糊了个体生命的光辉。科举和八股将对生命的冷漠发展到了极致。
千百年来,科举制度批量生产了成千上万的孔乙己和金范。梁启超曾对八股教育的弊端作过深刻的反思:“自宋明以来,士大夫高谈阔论,虚与疏,固执己见,叫嚣乖张,导致国家和社会的种种弊端。大部分都是八股创造出来的,早就被大家认可了,现在还在换药。凡是有活动能力的都是学校发的,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学校奖励...清末禁止八股,废除科举,提倡新学,至今已近百年。但因为还是应试教育,所以教育的普及性越大,教育的技术性越高,对学生的言语生活的伤害也就越惨烈。学生在写作中“说真话(入学),说假话(毕业)”已经成为普遍问题。很多老师为了追求规模效益,满足于练习整齐划一的“急行军”,却对集体车轮下个人微弱的呻吟声充耳不闻。在写作技术主义蓬勃发展的今天,训练序列、能力水平、知识归纳越来越细化。
日常作文教学为了追求“短、平、快”的效率,训练点越来越密集。很多老师甚至理解学生有限的阅读条件,代学生阅读,把经典人物和美国散文还原成万能的“素材宝藏”和“阅读快餐”,从而达到立竿见影的训练效益。教师的用心可谓良苦,但如果教师眼里只有“分数”,失去了“生命”,艰辛的历程未必能赢得学生真正的接纳,事与愿违的荒谬也就成了必然的结果。潘新和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你告诉一个高中毕业生,你学了大约10年的写作,你写的都是假文章,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如果你告诉一个语文老师,你教了学生一辈子写字,都是假写字,他会不解或者勃然大怒。写作教学就是这样。不知道这种真正的悲哀,才是最大的悲哀。"
第二,语言哲学对“生活”的阐释
哲学家早就指出,人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除了创造机械工具来改造自然,人类还创造了象征性的工具来与他人交流和创造文化。最重要的符号之一是语言,正如海德格尔所说:“我们总是在说话,即使我们没有发出一个声音,而只是听或读。我们说话,因为说话是我们的天性。.....只有文字才能使人作为人而存在,这是人与动植物的区别。说话的人就是人。”人是会说话的生物,说话使人成为生物。我们总是被我们的语言系统所包围。我们通过学习说话长大,认识世界,认识人类,最终认识自己。通过语言的符号系统,人们不仅建立了自己的外物意识,还培养了自我认识的能力。
但语言的作用并不仅限于此,语言本身还是存在的。人借助语言拥有世界,同时作为存在完成自己的生命建构。卡西尔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是在不断地与自己打交道,而不是与事物本身打交道。”语言本质上是一个意义和价值系统,指向生命的生成和超越。人与语言交流的过程,就是个体生命融入语言内部系统的过程。语言学将人与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就语言与人的关系而言,人的本质是其语言本性。人通过语言表达和揭示自己的存在,语言就是自己的生命本身。
从语言哲学的角度对“生活”进行形而上的思考,是为了廓清认知的迷雾,从而准确理解生活化作文教育的目的和路径。
3.从生活视角反思当代作文教育
叶澜教授指出:“教育具有鲜明的生命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教育是直接面对人的生活,通过人的生活,为了提高人的生活质量的社会活动。是一项在以人为本的社会中最能体现生命关怀的事业。”从某种意义上说,教育就是生活,“在起点上,面对人的生活;在这个过程中,贯穿人的一生,遵循生命的本性;因此,它可以促进生命的成长,追求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提高生活质量。面对生活是前提,追随生活是保障,到达生活是目的。“人的生命应该是教育的立足点和价值追求。作文教育也不例外,要时刻关注人类生命的存在,致力于人类生命的发展。
当代中国的主流作文教育思想基本沿袭了叶圣陶的作文教育思想。叶圣陶的写作价值观贯穿着“实用”、“应用”的实用主义思想,即写作是应对生活、工作、学习的“工具”。这种“工具论”思想与二十世纪初中国近代教育为了扭转学用分离的畸形教育观而转向“实用”的教育观是一脉相承的。然而,这种作文教育应对社会生活的观点在今天是有失偏颇的:如果仅仅把写作教育视为应对生活的实际需要,不仅贬低了作文教育的真正意义,而且为应试教育打开了大门,因为,从根本上说,“应试”也是“应对世界”的一部分。无论是“适应世界”还是“应试”,其根本缺陷都是“人”的缺席和主体生命的不完整。
虽然作文教育应该与生活紧密结合,但“为了生活”不能成为作文教育的唯一目的。单纯迎合生活只会导致个体生命的扭曲和消失,因为“应对世界”动机的基本属性是社会性,与人的个性和主体性是根本对立的。因为人的社会化,社会性往往强于人的主观性。人自身的话语和天然的自信,总是被主流话语有意无意地屏蔽、压制和规范。因此,强化作文的外在动机会扼杀个体生命的自由表达,从而导致作文的千篇一律。
四。作文教育的生命意识
语言是生命的存在,语言的表达动了生命的气息。作文应该成为个体的生命活动,作文教育也应该回归生活,保护学生的言语性。即使从纯教育的角度,也应该给予学生生命的终极关怀。只有把教育上升到生活的高度,使之成为师生的生命历程、生命体验、生命感悟,才能实现真正的“人”的教育。同样,当代作文教育也只能在“生命”旗帜的召唤下实现自我救赎。
作文教育的生命力体现在对学生个体生命的尊重和关怀,鼓励学生在作文中有独特的发现。潘新和教授在人本主义心理学和存在主义哲学的背景下,提出了语言生命动力学理论,主张“发现和关注每个个体言语生命的潜能、天赋、本质和个性,适应言语智慧的自我成长,帮助言语生命的成长,引领言语的自我实现,促进每个言语生命的最大发展”。只有尊重每一个学生的个性和主体性,才能唤醒他们的言语生命潜能,才能让他们像婴儿一样处于不断“发现”的状态,才不至于毫无新意,人云亦云。
回归生活真我的自由表达需要陶铸学生诚实的言语人格。言语生活的健康发展也有赖于诚实的言语人格。区分言语人格的完整性,可以看言语主体是为了分数而讲述一切,还是对言语生活的真诚表达。在学生言语人格的形成中,语文教师的言语人格对学生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如果语文老师谆谆告诫学生揣摩命题人的心理,迎合考官的喜好,鼓励写一篇没有思想和个性的应试作文,无异于伤害学生的言语生命。
老师也要激发学生说话的欲望,让生命自由歌唱。美国作家娜塔莉?戈德堡说:“你写得好不好并不重要,你写的结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让‘写’这个动作展现你的心路历程,让自己重新活过来。”最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欲望。生命一旦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就会枯萎凋零。因此,教师应该尽力激发学生说话的欲望。通过搭建各种发布平台,让所有学生都能获得自我实现的肯定,从而形成畅所欲言的习惯,养育强大的言语生命。
作文教育如果始终关注每一个鲜活滋润的生命,就能让主体在灵魂震颤的那一刻,感受到从未品味过的内在光明,就会因为主体前所未有的张扬而获得一次又一次的解放。作文教育要站在“生活”的高度,引导学生追求作文的生命意义,体验言语生命的成长,陶冶精神和之桃的情感,建构人格和灵魂,彰显个性和创造力。这样作文教育才能避免批评,赢得尊重!
陈高华,语文老师,现居江苏苏州。本文由舒坦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