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社会的权力分析
——论乡土中国的权利斗争
村南村北一片嗡嗡声,新苗又长又平。周游世界千里,却向邻居的父亲学习。
——陆游
古代农村的斗争形式有千百种,其中最主要的是离开与回归的矛盾,挣脱束缚的矛盾,情感与秩序的矛盾,时空与社会联系的矛盾,等等。费孝通用《乡土中国》这本小册子将中国乡村社会的分析串联成一个紧密的结构,其中的“乡土色彩”从经济因素出发,深入到文化因素,展现了农业社会的核心社会特征,进而整理出“私德”、“家庭”、“差序格局”、“礼治秩序”、“教育权力”等一个个紧密的关键内容。
当然,如果你想用更简洁的文字重述整本书的内容,那是没有必要也不可能的。比如翔的《与故土对话》一书,本质上远没有达成对话的可能,只是幻想随着社会的进步,我们可以站在制高点上评价前人。合上书,琢磨费孝通对乡土自然下“家国情怀”的分析,我印象最深的是“乡土中国”是一个“秉持私德”却“消解个体独立精神”的矛盾体。一方面,农村背景的中国人处处以私人关系为原则,都以私人利益为目的;另一方面,它未能发展对个体人格精神的追求。
农耕社会的性质决定了原住民的生态稳定性。在生产力稳定落后、生产资源贫乏的情况下,只有以某种权力为中心,以缺口格局为固定序列,才能既满足权力下的事业统一,又实现权力网络中每个成员的“快乐知命”。所以,在乡村社会,写作下乡从时间和空间的角度来看都是不合时宜的,当地人也不知道写作知识可以改变他们的认知,成为打破原有格局的力量源泉。在统治者牢牢掌握话语权的背景下,“衣装古朴”。在“教育权力”下,人无法独立,却以私人占有为终极目标。即使偶尔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也只想“衣锦还乡”,希望在原有的地方结构中重新确立自己的地位。费孝通把“修身、治国、平天下”解释为“个人-家庭-社会-国家”的社会结构,阻断了“个人-社会”的社会联系,最不利于“公民意识”和“爱国意识”的培养。所以只要有稍微强一点的军事力量,就可以纵横南北,对当地社会造成严重的破坏和致命的打击。
在此基础上,传统文化可谓煞费苦心地维持着这种稳定的结构。为了维持家庭的生存和生产,禁止男女之间的恋爱。亲情的定义是后代对长辈的孝顺,媳妇对婆婆的顺从。所以婆婆得不到丈夫合理的爱,就无限期地把爱奉献给儿子。儿子必须孝顺父母,媳妇只能把这份孝心和善良表达给家庭中的下一个。夫妻之间的爱伤害了她对儿子的感情,所以婆媳矛盾在所难免。所以,为了维持这种稳定,夫妻之间要“以客为尊”,“以梅绮为榜样”,女人首先要有耐心,经过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变得暴戾残忍。那么如何建立男人之间的关系呢?他们决不能平等相处、合作,而必须融入上下级,服从“以礼治国”的秩序。所以,中国的男性大多是“外顺内霸”,这样才能从秩序层面的权力生态中平衡自己的认同感,这显然不符合现代社会人与人平等合作的商业关系,也不符合女性在获取生产资源和掌握生产技术方面已经超越男性的现实。
孔子的“男女之别”和“老成之序”的思想可谓是乡村社会最重要的经验。然而,这种看似合理稳定的结构性思维,却忽略了个体的“欲望”和“理性”特征。在乡村社会,资源有限,人口激增,所以不同的姓氏相互冲突,不同的村庄之间经常发生争斗。遇到饥荒或战争,大规模屠杀成为恢复社会原有稳定的重要手段。历史书每一页都能看到的“死在坑里的几万人”“城里被屠杀的几万人”,就是鲁迅所说的“吃人的传统”。个人有支配资源和下属的欲望,只有支配孩子的欲望。缺乏自然之爱的家庭伦理是一个荒谬的悲剧。费孝通很大方地指出:“一个孩子一个小时被干涉,肯定会超过成年人一年被社会批评的次数。做一个最专制的国王下的老百姓,不会比一个生活在最爱他的父母下的孩子更难过。”
李世民说:“武力平乱,守为文,军民并用,各得其时。”后人经常评论帝王“一下子统治天下,却不能一下子统治天下”,因为统治天下的是一种需要稳定和秩序的政治伦理,而“儒家对以教育权力为基础的成王很感兴趣,他们对暴力权力所维持的秩序从来就不热心”,也就是所说的“文”。所谓“以德治国”、“为人民父母服务”,就是用家庭单位来比喻社会等级制度,企图建立这样的关系,以利于“孝”的治国理念的落实,教育大众。当然,这忽略了大家对主导权的追求,所以在地方基层必然会驱逐出“暴政猛于虎”的暴力权力。
“父母官”的说法,确立了“父权制”的教育性质和支配力量,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单一层次的,所以孔子圣人之师的观念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一日为师,一生为父”确立了乡村社会教师的教育权利;古代科学考试后,官员以考官为师,建立上下级支配关系;单位里的上下级关系,学长学妹关系,也是“培养对象”教育性质的权力支配所以,一个追求独立学术精神的博士生,会被导师以“欺师灭祖”的罪名送进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如果他不向自己的大家庭“学习”适应这种权力关系,他就会成为一个鲁莽的人,被整个权力体系所排斥。即使个人能力再强,也无法在既定的权力集团和圈子里找到位置。如果你仔细统计分析,会发现现在各大学科的“江湖势力”——大咖们组成朋友圈称霸某个领域,自己的弟子和孙子接班。如果被创造出来,就是在“背叛老师”,没有立足之地,只能仓皇出逃。有独立精神的人注定会成为异类,会被集团势力排斥和扼杀。长辈的江湖是不能容忍挑战的,所以会用冷静和坚定。
中国没有“堂吉诃德”,因为当地长辈政治不允许这种个人英雄主义。个体精神在以利益为纽带的小群体中总是格格不入,人们只能假惺惺地怀着“以德报恩”的顺从心理,以满足自私的想法。因此,个体精神永远是悲剧的根源。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司马迁笔下的李广,羞辱不了笔杆子。现在如果对某些“导师”的权威产生影响,就死无全尸了。
费孝通为这些悲剧英雄提出了“时代力量”的概念。世纪之交,“时势造英雄”和个人高举大旗,占领山顶,为的是抢占话语权。难怪春秋时期“百家争鸣”,南北朝时期儒道佛共同发展。因为动荡,人们被迫打破习惯的惯性,寻找新的序列去适应和稳定。因为动乱,英雄可以充分利用别人的紧张,犹豫,不安。所以,英雄必须拥抱风暴的到来,倡导改变的出现。等他老了,就会变成一个害怕改变的长辈。
社会的变化和发展是必然的趋势。只有勇敢的站在最前沿,才能继续贯彻“教育的力量”,所以要知道学无止境,要守着“知识”去教育“无知”,而不是用自己的“无知”去支配“知识”,要警惕“口是心非”的顺从。
荆襄在丁酉冬。